就像銀器對於苗人的重要性,賀蘭石在寧夏人心中,永遠有着不可逾越的地位,而在何立寧的心中,他與石頭是共生的。
這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,有的人聽了相信,有的人聽了也不信......
在中國西部一個偏遠的村子裏,一個衣衫破爛的孩子手裏始終捏着一塊石頭,石頭上滿是刀痕!走路時便把石頭揣在懷裏,靜坐時拇指不停地在石面上摸來摸去,像是在思考着什麼。
每天早晨天還沒亮,小村的晨輝異樣寧靜。在一間土坯房的窗沿外不時的傳出咯咯得刻字聲,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,微弱的燈影下刻刀在不停地移動着......
他就是從小練習刻字、習刀近30年的寧夏刀書奇人——何立寧。
第一次見何老師,着一件已經洗得發白的衣衫,鞋上還帶着星點細土,他説農村人就是要“帶着土”的。談笑間,便覺何老師也是位幽默風趣之人,也會跟隨年輕人的潮流,時不時説幾個“網絡詞”。聊了些許,拍攝也就開始了。
去到何老師家裏,不大的面積,除了卧室,其餘房間裝的便全是石頭了,一間專門隔開的篆刻工作室,左邊是“書海”,右邊是“石山”。我們就地找座,架起機器,何老師也做着一些配合的工作。
觀摩一件件篆刻作品,我們感嘆於背後的精雕細磨,何老師説他跟石頭的不解之緣在很小的時候就結下了,當年因為祖父的一枚印章,讓他好奇,是什麼石頭能寫出字,能雕出好看的花紋,後來在大人的口中得知,那就是我們寧夏的賀蘭石,綠和紫無縫銜接的美,讓他着迷,那時候起,便開始學習這篆刻技藝。
手藝人背後的艱辛是不言而喻的,所以我們沒有過多描述,只是將那其中的“工匠精神”傳遞出來,願後輩的我們以此激勵自己,不論工作或生活。
來到鎮北堡影視城,鎮北印社-何立寧藝術工作室門外,何老師的徒弟虎寶寶坐在門口認真地把弄着一塊石頭。2018年6月19日,戊戌蒲月,小徒虎寶寶正式拜入“何氏雕刻”門下,傳承“何氏刀法”“何氏篆刻”“印鈕雕刻”“制硯雕刻”。
做一件事情很容易,但是一輩子專注於一件事情是不容易的,而傳承就是這件難上加難的事情。對於何老師未滿三歲的兒子來説,爸爸的石頭無疑是最好的玩具,他最喜歡的就是拿起畫筆在上面有模有樣地塗塗畫畫,然後看着爸爸給他刻畫各種卡通人物的形象。其實,這件難上加難的事就體現在與兒子互動中的點點滴滴,鐫刻在潛移默化中。
從鎮北堡出來去賀蘭山的那一刻,山上風雨交加。何老師教我們如何挑揀可以篆刻的石頭,從顏色到質地,每一項都是後期篆刻中不可忽視的步驟。何老師突然拿起錘子敲擊石頭,聲音清脆,響徹山谷,像遠處深山裏吟唱的一首詩,婉轉而悠長...那一刻,我腦海中不斷閃現的那個畫面出現了,決定將此作為片頭,也是在那一刻,“石頭的詩”作為片名,與這景完美呼應。
下山的路,如同上山一樣,愉悦而輕快,何老師説,自己基本上天天都要來山上轉一轉,在這些石頭旁邊坐一坐,即使沒有任何需要來這的理由。可能在他心裏,那已經成為一種嵌入生命的陪伴。
到達山底,天氣轉好,山間的霧已消散,一束夕陽的餘暉迎面照來,如同這些逐漸出現在後人眼裏並被不斷挖掘的非遺故事,燦若新生。(楊婭雯 李瑞石 彭斌 李藝如)